我们可以看到古人的高尚自信气质。并幻想活在那个荣光的时代,努力成为荣耀阶梯等级的一个护卫、一个司马或一个掌勺。
某种程度上兵马俑是一种顶级艺术。
先秦之后便进入到了秦汉时代。秦汉艺术的开端以秦始皇兵马俑的造型为重要的节点。
兵马俑是秦始皇陵墓附近的一个陪葬的造型体系,分为几个兵马俑库,这些兵马俑库用数以百计的兵马俑表示秦始皇即使死后也仍然是独尊天下的君王。
如果把这些兵马俑与古代埃及雕塑相比较,共同点是它们具有和古代埃及雕塑相同的单调僵直的造型,但是与古代埃及雕塑略为不同的是,它们的面部表情生动而富有个性,而且这种生动而富有个性的面部表情与僵硬单调的肢体相比较尤为突出。
虽然秦代中国的雕塑比古代希腊雕塑晚了近二三百年的历史,但是中国雕刻家在进行人体塑造的时候,与希腊雕塑最大的不同是不注重对形体的比例和姿态的考究,也没有在均衡感和生动性上下功夫。
希腊雕塑是以整体的比例适当和优雅生动为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希腊雕塑有意识地减弱面部表情,甚至不表现目光。恰恰相反,中国雕塑强化面部表情,使每个雕像虽然肢体僵硬单调,但表情却是生动感人的。
向往死去之后的来世生活是秦汉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是秦汉艺术表现的主题。
淮南王刘安在他的《淮南子》中说:" 昆仑之丘,或上倍之,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谓悬圃,登之乃灵,能使风雨;或上倍之,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之居。"
如果说在战国时代,屈原的诗篇当中所表现的神仙世界还是一个想象虚幻的高天世界。而刘安这段话所表现的汉代想象的极乐世界,却是一个比较具体化的世界,它有昆仑山,昆仑山也是逐级而上,最后达极天庭。
但是我们很容易发现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大量的士兵头上戴著一种麻布做的头巾,军官模洋的戴著牛皮做的板状帽子,而更多的士兵则把长发盘在头上,挽成一个个发髻。这是为什麽呢?
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秦军一律不戴头盔。他们不仅不戴头盔,身上穿的铠甲也很间洁,甲片减少到了最低限度,主力步兵的甲衣只是护住前胸和后背,而站在最前边的弩兵部队身上甚至连一个甲片也没有。
秦国应该有能力为军队配备足够的铠甲。历史资料显示,自商鞅变法后,秦国是当时诸侯国中最富有的。史记上说:秦,带甲百万。意思是有百万身披盔甲的军队,但眼前这支复制的秦军却让人大感意外。
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冲在战争第一线的士兵和将领不戴头盔?秦国能够统一六国,为什么连头盔都不给士兵配备?隐藏在这一奇怪现象背后的历史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两千多年前,秦国一位兢兢业业的县法律秘书 " 喜 " 为人们探索这个谜提供了一个线索。喜曾经三次从军,他用竹简记录了秦军攻打刑丘时发生在部队中的两起案件。
在攻打邢丘的战斗中,士兵甲斩首了敌人一个首级,士兵乙企图杀死士兵甲,据首级为己有,却被第三个士兵发现,图谋不轨的士兵乙当场被捉拿归案。另外几枚竹简上说:两个士兵为了争抢一个首级也动了手。
秦军在战场上为对手的一个首级竟要自相残杀!是什么驱使他们对敌人的首级如此渴望?
秦统一中国前,改革家商鞅为秦国制订了一套别的国家都无法忍受的严苛法律。从此后,整个秦国都严格地按照这套法律运转,它影响了六代秦人,直到秦始皇。
商鞅规定,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爵位一级、田宅一处和仆人数个。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这就是商鞅著名的军功授爵制度。如果一个士兵在战场上斩获两个敌人首级,他做囚犯的父母就可以立即成为自由人,如果他的妻子是奴隶,也可以转为平民。
对于重视家族传承的中国人来说,军功爵是可以传子的,如果父亲战死疆场,他的功劳可以记在儿子头上,一人获得军功,全家都可以受益。
在中国历史上,秦人的文化和秉性是独一无二的,这很可能跟秦人的历史有关。秦人出身于大西北的草莽之间,与游牧民族混居。
在当时文明高度发达的中原国家眼里,他们是落后野蛮的民族,虽然秦人努力学习中原文明,但他们从未真正接受过中原文明优雅精致、中庸谦让的伦理道德。在秦人看来,尚武、为利益而竞争是天经地义的。
韩非子是战国时期的大思想家,他记录了自己初次接触秦人的感受:秦人听说要打仗,就顿足赤膊、急不可待,根本就无所谓生死。
当时一个著名的说客这样描述战场上的秦军:他们光头赤膊,奋勇向前,六国的军队和秦军相比,就像鸡蛋碰石头;他们左手提著人头,右胳膊下夹著俘虏,追杀自己的对手。在说客绘声绘色的叙述中,可怕的秦军令人不寒而栗。
再来看这些不戴头盔,护甲不多的秦军将士,似乎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这种不顾性命的行为:沉重的头盔和护甲妨碍了他们杀敌晋爵。不仅如此,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战场上的秦军竟然袒胸赤膊,索性连仅有的铠甲也脱掉了。
这些陶土的战士向后人传递的是秦人强烈的尚武精神。秦人有先进和强大的攻击武器,却不注重铠甲,这是全军的规定呢?还是士兵的自觉行为?或许是来自秦人好战本性的一种上下共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人们还只能进行推测。